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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伟绅论坛第64期:“院长对话优秀青年法官校友”实录

时间:2010-11-23 点击:
时间:2010年11月3日
地点: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宁远楼模拟法庭
 
王军:
我们开始今天的活动。今天这个活动是我们这个学期论坛的第三场,内容非常特殊。我们曾经办过一场类似的活动,邀请从美国NYU(纽约大学法学院)毕业的同学回到经贸大学来谈一次他们的经历和体会。今天这个方式是基本类似的,但是内容略有不同。我们是邀请从经贸大学毕业在法院工作的几个同学,你们的师哥师姐过来谈一次。我想,这个内容对大家非常重要,我们经贸大学的学生入学成绩,曾经在一段时间,甚至比北大的分还要高。那时是外贸公司热,之后随着体制改革,外贸公司衰落了,我们的毕业生又大多涌向了律师事务所。总之,过去我们的毕业生去法院工作的比较少。这些年的情况又不一样,是公务员热,去法院的同学有所增加。这是我们今后就业的方向之一,也是我们学校做职业规划时必须做的一种思考。今天我们利用这个机会,请已经到法院工作的毕业于我们法学院的法官们谈一点感受。
下面我介绍一下今天的嘉宾。第一位是赵颖,前年毕业,目前是在平谷县法院民三庭工作;黄丽,目前在北京市一中院民三庭工作;谢伟辉,西城区人民法院研究室工作;高瞳辉,目前在一中院立案庭工作。   
下面我们就开始,同学可以在他们发言之后提问。
第一个问题,我想问一下目前在法院工作的同学,当初在毕业分配的时候,出于什么考虑去了法院?
   
赵颖:
今天首先很高兴王军老师给我这个机会,离校一年多了,今天回来看一看。走上工作岗位一年多了,工作之后考虑的一些事情很现实很复杂,在学校的时候要好好珍惜。我刚区法院的时候,同一庭室的姐姐也问过同样的问题。我回答说,不是我选择了平谷,是平谷选择了我。在学校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去法院,可能和学校的传统氛围有关。我在学校的时候,对自己的规划和培养都是冲着一个大律师去的。09年毕业的时候金融危机,很多律师事务所都停止了招工计划。毕业的时候,迫于生计的选择去了法院。
   
谢伟辉:
大家好,我叫谢伟辉,我去法院可能是一个顺其自然的过程。我还记得依稀现在这个时间,当时西城法院为了招聘新的年轻干警,先储备一批实习生。他们想招一些有特长的,比较巧,因为我个人在体育方面比较有特长,我本来也没有想去,周京京老师大清早给我打电话,我还在睡梦中接到这个电话,让我马上准备材料交上去。我想特长生是不是要国家级的证书等,我没有这些,尽管个人体育能够达到这个成绩,周老师让我报我就报。之后11月,第一次去法院座谈,大家先做了自我介绍,给院党组一个初步的印象。之后干部科打电话让我们过去实习,我就过去了。一实习就一路很顺利的进入到西城法院,待到现在时间整整一年。
   
王军:
换句话说,你在法院实习时就被看中了。他本科的专业是国际关系,经贸大学是完全国际化的学校,既然有这么多的国际背景,你为什么没有选择到“外所”?
   
谢伟辉:
我和赵颖的想法是一样的,金融危机第二年,工作真的很难找。当时也有其他单位,出于考虑,公务员稳定。而且我是外地人,在北京做律师,起步会比较辛苦。我觉得我在法院待几年,如果一直在法院也可以,如果不开心,我出来选择再做律师行业,会积攒一定的人脉,也可以磨炼自己在法律上的技能技巧,这样做律师会更有信心,更加能够从容的去面对一些困难。
   
高瞳辉:
大家好,我叫高瞳辉,现在工作于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选择去法院比较偶然,我来外经贸读研也是奔着律师走的,在择业初期也是冲着律师事务所。之所以没有留在律所是因为他们工作太累了。
   
王军:一般来说,男孩想留在律所是很容易的。
   
高瞳辉:只要你是男生,会两句外语,又是咱们学校毕业的,进入外所是问题不大的。进去是很容易的,但是想混出来是比较困难的,工作是比较辛苦的。在那里风险比较大,个人的性格是想规避风险。真正准备公务员的时候,我都去律所实习了。后来还不错,准备的时间虽然短,但还是考上了,有这么一个机会。另一方面是家里人的意见,他们觉得每天晚上打电话,10点、11点都在律所里,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就去法院了。咱们学校的学生的能力绝不比其他院校毕业的学生差。
   
黄丽:
大家好,我叫黄丽。下面有很多我熟悉的面孔,我从本科就在经贸大学,一直待了6年。我选择做公务员是大三就下的决心。在本科前两年,将自己的生活重心放在学生活动的方面。当时因为经贸大如果是土生土长,第一目标都是去外所或者是去一些外企。但是后来到了大三的时候,我开始真正思考自己的职业选择,我问自己人生要追求的是什么。我的一个朋友和我说,第一你是要追求钱吗?不是。那你追求的权吗?好像也不是。你觉得自己一生下来,你希望自己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应该说这个问题让我思考了很久。我觉得如果我找到一份工作,真的是在工作的时候能够帮助别人一些东西,我在工作的时候,能够尽可能多的把帮助到更多的人,我的生活就很精彩。而公务员,作为人们的公仆,其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都是人民的利益,其工作的全部都是为人民服务。所以,我从大三就开始往公务员那个方向发展,将自己的重心放在了提升自己的专业能力上。之后非常幸运的被保送本校读研。到了研一我也迷茫过,尤其是当我的本科同学在国外留学一年多回来,都找到了很好的工作,在外企、外所,他们的月薪都不是一、两万而已的,如果我去做公务员,可能连人家零头都不够。研一的时候我也去了一些律所,他们让我去实习的时候,我又犹豫了。我几年的努力都是为了去律所,去挣这几年的钱吗。我沉下心来想了想,也没有再去面试什么的。我自己的人生是自己来选择的,不管别人的人生是怎么走的,我自己要选择这样的人生。我从找工作开始,一直把目标定在公务员,国家公务员失利之后,我就锁定北京公务员,之后去法院是顺其自然的事情。
   
王军:
赵颖和黄丽本科是经贸大学的,高瞳辉是西安外国语大学,都是很国际化的背景,但他们谈的东西在我来讲,一点都不意外。哈佛大学的学生毕业挣多少钱?可能你们会觉得比NYU或者哥伦比亚多,其实并不是这样的。他们中很多从政了或者从事社会工作了。这个话题很有趣,你们可以准备你们的问题,一会儿提问。
 
第二个问题,你们工作以来的感受如何?这个问题可以谈很多很多,我们先谈得稍微紧凑一点,大家肯定会问很多这方面的问题。
   
赵颖:
其实首先一个感受还是和你们对比起来,你们太幸福了。要考虑的事情真的很少,我不知道你们要考虑的事情有多少,我在学校的时候,和我现在比起来,心里的压力还是现实的压力真的少很多。我在民庭,每天都会面对形形色色的离婚、打架、分财产,你会觉得这个社会的阴暗面都曝露在我的面前,有一段时间我很难接受这个现象。我还要结婚吗?我会不会为了孩子?为了一点财产而这样打?几十年的努力都不如金钱重要?
   
王军:
我曾经想过这么一个问题,美国的法官开庭的时候是不能讲话的。两边的律师始终问当事人问题,法官却很少讲话,只是在主持程序。我问过一个美国的资深律师,美国的法官开庭的时候讲不讲话。律师说,如果在交通庭,你要大喊大叫,不然案子审不下去。
   
赵颖:
对,如果你不限制他,他会把婆媳矛盾展开讲三天三夜都讲不完,只是把法律上的问题讲了就好了,我不可能听你那么多,我下面还排着庭呢。有时候我也很同情那些人,三四十岁,家里什么都有了,孩子也大了,老公养了一个小三。你们可能觉得很遥远,但是这样的事情每天在我的面前上演。我也想给他们一个发感慨的机会,但是时间上不允许。
老法官说,不要把个人感情带到案子里,否则会影响判决。首先你是一个法官,之后你才是一个人。
   
王军:
我们有很多同学,本身就是法官到这里来学习的。我跟其中很多人是非常好的朋友。但是在聚在一起的时候,法官的性格和来自律师界的那些朋友的性格,显然是不一样的。一般来说,法官脸孔会自然地绷得比较紧,是职业的习惯;做律师职业的就很谦卑,因为他们搞的是服务业;而学者们一般会很清高。
   
赵颖:
就是要控制自己的感情,不能透露对案子的任何的想法。如果我偏这边一点,那边当事人说我的内心就向着那边了。在言谈举止上都要很注意。做了一年多法官之后,我对律师行业有一定的想法。我见到的都是诉讼律师,很明显你知道这个案子是这样的,但是无论如何,他会拒绝回答你的问题,不承认这个事实,把简单的法律问题绕得很复杂,这个时候法官会很生气。
   
王军:
香港的仲裁机构搞过这样的改革,让仲裁庭说服双方不让律师介入案件。多数情况下,当事人都会同意,但是背后还是有律师介入,只是他们不出庭了。律师的介入会使案件的审理变得更加复杂。
   
赵颖:
是的,如果当事人可以自己表达清楚,律师会让当事人觉得他收取的费用是值得的,所以会故意复杂化,给当事人出各种的馊主意。
   
王军:
在美国好的大学,比如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的学生每天要读一百页的东西,为什么?有教授说,因为他们的学费高就要所给学生一些东西。
   
赵颖:
走上社会之后,你和同事之间,领导之间的交流方面,也让我觉得和在学校非常不一样。在学校,整个的氛围是比较自由和开放的,咱们学校的人和其他学校的人比起来有点凉薄。在法院,平谷那个氛围肯定是让你觉得很坦诚,不是很清高的,要赶快融入那个氛围,很多时候一言一行都要注意。上班迟到,领导就要说你。我每周有两次,吃完早饭要把庭长办公室的地扫干净,领导在,要端茶倒水。在学校不会这样的。和政法和人大的人比起来……
  
谢伟辉:
可能我说的感受和前面的不太一样,因为她在业务庭,我在业务庭也待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是实习期,最后正式的工作岗位是研究室。研究室是审判业务部门的知识部门,对外的说法也是审判部门,就我们自己来说,其实他是一个审判部门的知识部门,相当于后勤部门一样。但是在这个部门,我工作了几个月之后,我明显地感觉到,在研究室感受到的第一个压力,我们直接相当于隶属于我们院长的,我们院长平常出去的讲话稿和人大报告都是由我们研究室的几个笔杆子来撰写的。有时候我也在问自己,自己以后能不能承担起这个责任,成为我们院的笔杆子。在这个过程中,一直很努力的想去写写东西,去参与到我们整个院的一些重要讲话的撰写中。平时我们领导,包括我们研究室主任和几个副主任都对我们很照顾,知道我们是刚毕业的,目前能力还不够,会给我们一个宽容期,这段时间如果我们能够适应,进入角色,我们会成为一个骨干,成为一个笔杆子。如果我们进不去,也会直接到业务部门。这对我们压力是很大的。尤其是我们院研究室,我们分内宣和外宣,内宣直接和院领导是同一层的,平时这种压力也会很大,我们的压力更多的来自精神上的,他们是业务上的压力,比如说结案率、调撤率。
   
王军:
每当你听高层领导讲话的时候,你自然地会想到,这稿子是谁写的?那个人就是笔杆子,那是非常重要的。
   
谢伟辉:
像王胜俊院长和迟强院长的讲话稿我们都要看,都要揣摩,无论是措词造句和要表达的内容,都是我们需要去思考的东西。对自己的精神上也是一个琢磨,换作谁也不会想去看这种公文类的文件,都喜欢看故事类的,比如说判决书。还有一个压力是来自审判部门,他们对我们的工作不了解,认为我们清闲,有时候还会去刁难他们。他们发表文章是通过我们研究室的,到底选谁的文章,纯粹的就是利益,各个部门之间的,人和人之间的,这时候就会很明显,我很庆幸我没有这个决定权。但是研究室的师兄经常会接到电话,有时候就很直白,你为什么不给我发表,为什么给别人发表。这种东西你不能说出来。有时候要考虑到各个部门间的平衡。我们有一个前提,真的是好文章,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会帮助你发表,这是关系整个院荣誉的东西。
我现在的工作是和记者打交道比较多,北京晚报、北京青年报各种各样的媒体记者,中央电视台、北京电视台,记得上次印小川来,我们做侯耀文那期节目的时候,我整天陪着他们录制节目,这是我们外宣的人需要去做的。这样无形中就面对一个问题,做工作的过程中,我们和记者打交道,庭审现在也有视频和网络直播,我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法院,如果说错一句话,媒体报道了,当事人的理解可能会不一样。所以做什么事情,我们都谨言慎行,我知道我们代表的是我们法院。我们和记者打交道,这个度是需要我们自己揣摩的。说得更加官方一点,政治方向要把握好,基本上是这样的。
   
高瞳辉:
工作了一段时间,觉得工作就是工作,就是一个活儿,能够让你安身立命,不会特别好,也不会特别差,但是需要你严肃的对待他。在法院上班,还是一个纪律性和比较强的部门,并不是你发挥意思自治的地方(笑)。在立案庭工作,比较杂,我们既要审自己的案件,现在由于过多的律师参与进来之后,管辖异议的案件增多,数量惊人。我们要管一审立案、二审立案,诉讼保全也很多,而且我们庭本身的工作是比较多的。
工作了一段时间,觉得不如学校想象得那么好,但是基本上还能忍受。能够忍受下来,坚持下来,慢慢的学习他,适应他,驾驭他,最后才能享受到,现在还不是享受他的时候。
   
黄丽:
我是在民三庭工作,我们庭和我们学习的东西还比较相关,都是商事性的案件,买卖、委托等,还有包括破产、撤仲等,都是在我们庭审。在专业方面还都是比较对口,就我们学校的专业知识来讲,大家都不会有问题的。大家千万不要觉得,咱们与别的学校专业上有多少劣势,其实通过了司法考试,每个人的法学基础肯定是都没有问题的。在工作之后,感触最深的是法院不是像行政机关一样,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相处起来没有那么复杂。就我们而言,最看重的还是你的业务能力,你在各个办公室都能够听到法官在合议,对于一个案件中涉及的问题,大家都会各抒己见,共同探讨。在庭里真的需要很多东西,会有一些犄角旮旯的法律法规都会被提到,而且特别是司法解释,在法院判案中是比较重视的。
还有一点,在学校的时候,不管培养你哪一方面的特长,你走上工作岗位可能都是你的闪光点。我们每年都还组织跳绳比赛、登山比赛,在学校的时候,趣味运动会你可能参加不参加,但是在法院如果你跳绳很好,那也是你受到关注的一个亮点。在学校里还是要培养自己的各方面的兴趣和能力,走上工作岗位,说不定哪天都可能用到。
    
王军:
有没有庭长或者老法官不懂的来问你,比如说涉外的问题。
   
黄丽:
他们听说我是对外经贸毕业的,都觉得我的英文没有问题,遇到案件中有英文的东西,会让我帮忙翻译一下。还有就是我们平时讨论问题的时候,我会谈一下我所学的英美法的相关规定,大家也觉得这也是一个很好的点,会一起结合中国法的相关规定再探讨一下。
  
王军:
下面第三个问题和第四个问题我们一起问。对于培养法官和政府工作人员,我们经贸大学的教学,即教给学生的知识,还有什么有待改进的地方?第四个问题是结合你们的职业感受谈谈,我们法学院应该重点培养学生的哪些能力?把这两个问题结合起来,总而言之,我们学校有哪些需要改进的地方,我们给同学们灌输的这些知识,对他们技能的培养,应该注重哪些东西,请结合法官工作来谈。
   
赵颖:
我觉得法官这个工作来说,可能在学校学的,像黄丽说的,基础的法律理论不够,在其他方面的知识,用得到的不是特别多。基本的法学储备够了,其他的东西都是在实务中很新的东西,是要有一个重新学习的过程。
   
王军:
比如说,我是参加我国侵权法起草核心层专家之一。这些受到邀请的专家的知识也是各有所长。有的专家对我国法院已经颁布的相关司法解释非常熟,换句话说,他们对国内法的细节非常熟。我一般谈什么呢,外国是怎么样做的。过去谈美国谈的多,现在是比较,美国和欧洲都谈。这些专家的知识是互补的。但是我明显感觉到,对国内法的细节,我们了解的不如某些大学的老师了解得多。这里有一种文化的因素在起作用。外来的法律文化是需要本土化的。有的老师,翻译过书,他在法工委就只讲他翻译的书中内容,结果发挥的作用有限,因为他没有本土化,没有融会贯通。现在外国的东西肯定不是拿来就能用的,肯定要结合中国的现实需要。中国的现实需要究竟是什么,并不是一个很容易回答的事情。我们看懂一个法条并不困难,但是对中国的情况究竟了解到什么程度,才能把外国的东西有效地吸收进来,这不是一朝一夕的工夫。这是我们需要加强的地方。
   
赵颖:
其实在法院,最重要的除了基础的法学理论外,还有法学思维的培养,你对法学精神的信仰,对公平正义感的培养。王老师说的外国的东西和中国实际结合起来,这会是一个很长期的过程。有很多案子,对我来说,我可能拿到一个案子,比如说侵权方面的,我不会想到中国的侵权法是怎么规定的,我会想到某一个案例和这个有点像。这方面有很多,国内的东西也需要补充一些,重视一些。另外,我觉得,在政府部门工作,除了法律专业的技术上……
   
王军:
你从经贸大学毕业,或多或少养成了一种思维方式,善于从一个案例来类推另外一个案例。
   
赵颖:
对,这是和其他学校的人比起来是一个强项。其实这个案件到案件的思维方式相对于大陆法系的三段论式的法律思维方式更难培养。另外一点,作为国家公务员,需要补充的就是一个知识面的广度,很多的东西是非常复杂的,可能涉及到社会的方方面面,比如说中国历史素养的基础,交通、医疗等,尽量扩大自己的阅读面,在工作的时候,会在某一点跳出来帮助你。
   
王军:
生活经验、社会经验都是有用的,其他大学毕业的在这方面会不会比我们多一些?
   
赵颖:
倒没觉得。还有一个是责任心的培养,我们学校的学生有一点和他们比起来,侧重于自我内心的完善,我们和整个社会的融合方面不如他们那么现实。这也是注意的。作为一个法官,肯定要让当事人觉得你非常可靠和可信的,要给人一种你很有责任和值得新来的感觉。
   
谢伟辉:
我个人觉得,我们学校教学的不足,首先是我们在学习过程中,我们理论学习很多,但是怎么将理论用于实践,这还是比较薄弱的。法律文书的写作本身就是比较薄弱的一点。我们学校专门法律文书写作课并不多,但是在法院工作,法律文书这方面的要求会比较高,其他都会有这种感觉,到业务庭,本身就会参与到判决书写作。老法官和我说过一个问题,只有你写判决的时候,你才能真正深入到案件中去,把千丝万缕的关系在脑中理清,掌握法律真正冲突的地方,才能把法律问题解决。如果仅仅是听一下,在心里盘桓一下是不可能做到的。
第二我们平时写文章,或者写论文方面,有一点不足,是我们写的论文都偏向理论,真正对实践有什么作用,有些文章作用真的不大,把别人的论文再炒一遍。大家看法官写的所有的文章,不能说百分之百,研究室所接触的文章,80%、90%的文章都是解决现实问题的,都是法官在判案中遇到的千奇百怪的问题的,是需要法官去解决的,我们的法律不可能囊括现实生活所有的状况。
我在研究室感受最深的是公文写作,像政府机关所有的公文都是有自己格式的。不单是我们学校,正式公文的授课是没有的,在研究室正式公文接触会特别多。领导周五接到任务,下周一就要交,在这过程中,没有任何人会给你模板。这个时候需要你自己好好去想办法找到模板,但是你为了找模板,花费的时间太多了。在平时工作中有机会,买一本公文写作的书看一看,这直接面对公文写作的时候,会比较好。
   
王军:
写作训练是一种成本非常高的教育。按照典型英国式的tutor制,一个老师带两三个学生,每个星期写一两篇东西,老师给你改。写东西很重要,从某种意义上说,你会写东西了,你就什么都会了,包括知识的运用,资料的检索,解决问题的思维方式,等等都在写作里。但是我们现在,在学校普遍开写作课是非常困难的,因为成本比较高。我们现在也有这个想法,一个老师可以开一个写作课,最多20个学生;可以平行开,有好多老师来开。我和马特老师一起做过两次这样的课,有40多个学生报名。但目前学生对这门课不够重视,大多都是学分不够的。真正从中学到东西的还是有心人,如果有这个机会应该参加写作课,应该珍惜这种机会。
   
高瞳辉:
我们在私下聊的时候,听到王老师说法学院最近取得了很多的成绩和进步,这说明我们的水平还是比较高的,毕业生出去之后,不用担心我们比别人差在什么方面。我们有优势的地方就是分析能力比别人强一点,我们用到外语的机会不是很多,我们能够在复杂的案卷中分析问题,针对这个问题,我们会再找相关的法律,和学校的思维过程是相似的。还有一个有利的地方,我们能够欣赏法律文书。我所在的庭决定了我能够看到各个法院的法律文书,你会法院,写的好的永远是那几个人。我们读了很多英美法的判例,就是一篇篇经典的法律文书。可能我们的法官写不到这样的东西,条件也不允许我们写到这样的东西,但是可以通过这些标准看出来倾向性。我们也是见贤思齐,我们干满书记员之后,到我们写文书的时候是什么水平。
还有一些问题是哪些方面我们还能改进,我们需要的是时时学习的能力,真正学到的东西能用上的很少,关键是培养一个兴趣。美国最高法院出过几个有里程碑意义的案例,但是我们很少关注中国法院就具体的案例进行批复。但是这也是需要智慧的,中国法院那些人的水平也非常高,没有一个字是多余的。我们学校的传统很好,让我们每个人都从中受益。我们的案例是不是也能扩大一点,有美国的、欧洲的,还能有中国的案例,尤其是最高法院的案例。
   
王军:
我随便提一下,我正好在给留学生上课,是纯英文的课。我给留学生准备了35个案例,今天正好上完,等我整理好之后,送给今天的演讲者每个人一本。你们帮我看一看,哪些地方有明显的遗漏。这35个案例,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我们国家法官判决的情况。你们看了之后,可以提醒我还可以增加哪些好的案例。我的想法是编写一本英文或者中英对照的书。当然,35个肯定是不够的,如果搞到100个,可以出一本很好的书。
高瞳辉谈的是,我们采用的案例教学的方法到实践中还是起了重要的作用,但是我们也有不足,没有中国的案例。
   
黄丽:
他们都讲得很好的,基本上把典型问题都讲了,我讲一个现实的问题。为什么在公务员行列中,人大和政法的人特别多,法院、检察院都是政法大学的,至于我们进去,都不好意思叫师哥师姐,叫老师比较合适。最近我们也一起探讨,为什么他们之间能够形成紧密的关系,他们经常会有一些小团体式的活动,这其实很正常。在我们学校,这些年也是在不断的加强校友之间的联系,也在不断的改进。确实我们学校出了很多优秀的人才,但是为什么与下面的师弟师妹们交流沟通少了一些,需要有这么一个桥梁,每一届的学生会、社团等,可以利用这些资源,这对于整个法学院的发展和以后毕业的同学都是非常好的,一定要利用住这些资源,无论是对于以后毕业生的发展还是对整个法学院的发展,都有非常大的帮助。
   
王军:
明年经贸大学要搞60年的校庆,法学院也要相应地搞一些活动,现在不知道学校对院一级有什么要求。目前有一些很早毕业在国外教书的校友也会来。那个时候,我们会自己租一个场地,我们自己出钱搞些活动,那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加强校友之间的联系。大家对此有什么想法,也可以提提建议。
我还想到一点,是关于经贸大学文化的。我在想,中国人相对还是比较抱团,韩国人更抱团,西方人就比较个人本位。是不是因为我们的西方因素多了一点,导致人情就淡漠一点。这些年我们研究许多问题从文化的角度解释,这是很潜移默化的东西。但是对于很多问题,台面上很清晰的理由你是找不到的。不要说他们有这种想法,就是很多年前毕业的,20年前毕业的,都有这种想法:经贸大学的不怎么抱团。
   
黄丽:
还有一点,大家在经贸大学学习的时候,可以遇到很多非常好的英美法案例,大家可以有针对性的,课下可以多看一些相对应的中国的案例和法条,我在上学的时候,可能就是针对法条看法条,对于司法解释和最高院的批复真的看得太少了,大家可以对这方面再加强一点,这对于在中国做法律行业都是非常有帮助的。
   
王军: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对自己将来的职业规划有什么打算?
   
赵颖:
在法院其实还是有很多东西可以学的,而且作为一个职业的起点,还可以。是不是继续在法院发展,要看这五年发展的情况。如果你觉得五年后在这里人际关系很好,又有自己的生活,走还是留是和现实生活很交叉的问题,并不是一个职业规划的问题。要看生活的状况和法院发展的前景,综合来考虑。
   
谢伟辉:
职业上,我没有特别长远的规划,我自己进入法院之后思考了很长时间。在研究室,在法院这样一个部门,你说是法官吧,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法官,因为和当事人接触的机会真的特别特别少,我接触更多的是记者。我想过两年内下到业务庭去,只有真正在业务庭里锻炼,才有更大的空间。因为只有在业务庭才能更多的接触当事人,真正的深入法律中去。其实法律这一行都是一样的,是当律师也好,当法务也好,都想接触一下诉讼,只有接触过诉讼的律师,才能更加的有能力和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我个人的规划是两年到三年,到业务庭从书记员做起。五年后是什么情况,我难以预测,自己对法律的信仰让我有职业满足感,我会继续在法院工作下去。我们现在研究室副主任工作了三十年,他就是我的榜样,所以我自己工作到退休也是很有可能的。谢谢。
   
高瞳辉:
首先,选择这个行业来工作,肯定是对这个行业抱着基本信心的。无论是对于行业本身的发展还是从事这个行业的发展,都是有信心的。今后究竟怎么样还不能说,至少现在我对所从事的行业是基本满意的。对于这个行业做下去,取得成绩还是有信心的。
   
王军:
即使在立案庭,有时候要大喊大叫,你也能够融入进去,这是非常了不起的,让我们为他鼓掌!
   
黄丽:
现在我每天都在接触新的案件,学习新的法律知识,看到每个案件结束之后,当事人领着文书走出去的时候,当当事人握着我的手感谢法院感谢党的时候,我能感觉到自己工作的一种被需要,以及成就感和满足感。从这一点来说,法院的工作对我是有吸引力的,。至于说,今后如何发展,还是看整个大环境和个人到时的选择吧。
   
王军:
下面我们进入第二个大环节,由大家提问。
   
提问:
我本科也是对外经贸大学,现在保送研究生,是王老师的学生,我对公务员的择业方向比较感兴趣。我们现在感觉到书记员和法官是两个系统,在报考的时候,就要分你是书记员还是法官,是所有人都要先做书记员,还要再转到法官吗?第二个问题,法院在录取同学的时候,或者想在法院系统有一个比较好的发展,更看重个人哪些特质?我们要培养哪些特质?
 
谢伟辉:
我来回答这个问题,我是先从实习生到现在,我在法院待过四个岗位。首先是报名,报名都是助理法官。书记员和法官是两个体系,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我们进去首先的工作是书记员。我们职业的发展是这样的,一年之后参加助理审判员考试,通过之后一年后获得助理审判员的资格,才能真正在法庭上行使权力。另外一种是聘任制书记员,是专门从事速录工作,但是参与裁判文书的写作是很少的。书记员和法官职业的特质,由其他的同志来解答吧。  
 
黄丽:
我觉得有什么特质,这很难说。首先,你进入法院,至少要通过法院系统专业的考试,这个专业考试基本上是司法考试的内容,对各个法律都会有所涉及,你可以选择,商事类、民事类、行政类,一般我们学校都会选择商事类,基本要求是法律知识要扎实。第二我们法院经过了三四轮面试,希望你有一个比较好的心理状态,有一个比较好的人际协调能力。现在法院的面试越来越多,就和大国企似的,也是希望考验一下心理承受能力。
   
王军:
去年有一个单位,让我给他们推荐学生,前后有四个学生参加面试了,是很好的单位。有一个学生各方面条件特别好,但是后来没有被录取。他们单位的头儿和我讲,你介绍来的这个人,我们让四个人给面试过,四个人的结论是一样的,这同学不注意倾听。当你问他问题的时候,他在走神,他不关注你的问题是什么。这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们做老师的可能发现不了你这种问题。可能不是和学校有多大关系的问题。有的人在性格上、心理上可能有一定的适应能力的问题。刚才说,你去法院工作,你就是父母官,你就要帮别人去摆平一些事情,你要有这些基本能力。如果你是独生子女,总是需要别人照顾,就难以适应许多环境。你们现在大都是独生子,可能离开家时连袜子都不会洗,鞋带都系不紧。到法院就不一样了,你要摆平别人的事情,这又是一种能力。我刚才和你们讲过,面试的时候,很出色的学生没有被录取,因为别人说话的时候,你不注意倾听。这是一种什么情况?请你们大家仔细去思考。应该说,法官没有什么太特殊的,对律师也和法官有同样的要求,你要仔细倾听,这是肯定的。不过律师和法官又不一样,法官成为主审法官之后,是高高在上的,多多少少是在行使权力的。律师永远要拉案源,要迎合客户的心理,所以律师还需要其他能力。
   
黄丽:
还有一点,考公务员和投企业简历有一个特别大的差距,这是在我去年投简历的时候才发现的。我们投企业是薄薄一页纸,企业也没有什么时间去看。你要报考公务员,不是一页纸就够了。他希望了解你越多越好,你说在学校组织过活动,那他要知道你组织了什么活动。你看人民大学、政法大学出来的简历是厚厚一叠,这是在找工作时候需要注意的。
   
王军:
关于这个话题可以谈很多的东西。有国外著名大学的人评论说,经贸大学的学生,看履历,律师方面的背景非常好,但是关于社会公益方面的就不多,也可能是不注意书写这方面的资料。我们有一个同学,参加过贸仲杯,去过维也纳,她不在前台做主辩手,而一直跟着这个团队走,做辅助工作。实际上,她在书写自己的履历。你是不是主辩手不重要,但是你去了维也纳了,你参加了这个比赛,在谋职的时候就有了这方面的很漂亮的履历。这是你自己用心的积累起来的。参加公益事业,对你将来的发展非常重要,我们经贸大学在传统上可能不太重视这个方面。
另外一个话题是,克林顿的女儿连续读了几个学位,当然读的都是很好的学校。可能就是为了将来成为政治风云人物做准备。她父母可能在支持她,是有意识的培养。你看外国的政治人物,大都有辉煌的履历,许多是自己有意积累起来的。这些告诫对于你们来说都是非常有用的。现在有的的学生非常短见,非常近视,这个事对我有利就做,不利就不做,躲着导师,怕给派活。你们一定要记住,做任何事情都必然会有收获,只要你去做。所以,去做,不要讲代价。
   
赵颖:
我补充一点,作为一个好法官,一定要非常有主见,无论原被告双方律师争吵有多激烈,一定要抓住案件的焦点,一定要有控制整个庭审的能力。你是法官,不仅是坐在比他们高一级的位置上,而且你要震得住场,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而且要沉着冷静,有的当事人会有过激的事件,可能大吵大闹,也可能晕倒了,不能一下慌了。我现在是书记员,我有老师带着,我可以听他的指导。但是你是法官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看着你该怎么做。
   
提问:
我有一个问题,我非常担心,我觉得作为一个女性不适合做法官,因为过于感性。我实习的时候也在法院,刚才你说处理离婚案件,对自己也会有影响,我觉得对我的人生观也造成一种影响。
   
赵颖:
很多时候是这样的,你是需要敲锤子让她冷静下来。
   
提问:
在这个过程中,不得不把自己的感情带到案子里,我非常担心你的公正性。
   
赵颖:
作为一个女人来说,我会同情女性,毕竟她在这个婚姻中受到伤害。可是我的老师说,法律考虑过这个问题,已经做出了一定得补偿,所以你不能把感情植入到案子中。
   
王军:
你刚才提的,作为一个女性是不是适合做法官,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
   
提问:
我有两个问题,刚才几位谈了工作的体验,作为法官,工作中有没有挫败感?主要来自于哪方面?我现在没有接触到公务员考试,对于公开公平怎么看?我们要了解一些实质性的东西?
   
赵颖:
会有。上次有一个50多岁的女人,她的丈夫欠了很多债,判他偿还之后,债主就申请执行。但由于丈夫没有财产,执行庭就执行这个女人的财产,尽管双方已经离婚,但债务是婚姻存续期间欠下的,是共同债务。但是根据高院执行局的解释,不受理这个问题。这个案子可能会通过立案庭再到民庭来。这个案件如果我们处理了,到了二审可能被发回,但是这个案子已经立了,我们必须要解决,这是进退两难的境地。
   
王军:公务员考试有没有公正性?
   
谢伟辉: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至少我所见到的都是公正的,我所见不到的非公正的东西,我们大家都很难见到。既然我们很难见到,那肯定是很少的东西。举个例子,我们在那里实习,一起实习的有很多人,实习生最后留下的,只有一大半,剩下来的为什么没有留下来?有些人直接被劝退了。归根到底是他们不太适合法院工作。我们在法院实习,一个是锻炼自己,另外一个我们所做的一切,包括做的小动作他们都是知道的。
   
王军:
我想,法院在录用人的时候,总地说还是想办法找到适合这个工作的人,而不是轻易的根据关系的介绍。
   
谢伟辉:
不是说没有,但至少绝大部分都是真正公平的。如果你真的不适合,让你进来了,带给你的只能是痛苦。
   
王军:
现在再问一个问题。
   
提问:
刚才讲了法院、政法、人大各占半壁江山,可能有一个文化的因素,您刚才讲了,您是从本科一直到现在,您觉得贸大的法律文化是什么样的?
   
王军:
我们太有文化了,我们肯定是有文化的。
   
提问:
我是政法大学毕业的,我做过公务员,也做过律师。法学院我已经来了两个月了,开始感觉有点别扭,现在还没有找到原因。
   
王军:
有的老师来到经贸大一些年之后,仍然觉得没有完全融入经贸大学教学队伍的文化。比如,来到我们这里,做学问必须要看英文,如果你习惯于看中文,肯定会觉得有差距。要看第一手的英文资料,这是我们的主流,如果做不到,就不能融入进去。
如果我们问,两个政法院校的文化有什么区别,不太好讲清楚。但如果问,政法大学和经贸大学的文化有什么区别,太容易讲了。你作为学生考进来了,能不能融入,这确实是每一个本科阶段不是经贸大学毕业的,需要去思考的问题。但是我认为,不一定要完全融入。你可以保持你的特色,或者发展一种多元文化的特色。总之,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黄丽:
关于经贸大的氛围,作为一个在贸大6年的人而言,我认为贸大是一个非常民主开发的学习氛围,对学生不会有太多的约束,所以每个人都有很多的自由发展的空间,这对学生的要求就是一定要明确自己的定位,要对自己有一个长期的规划,如果自己对自己没有一个约束,那在贸大确实会觉得找不着方向。但是一旦你自己有了一个目标,有了一个发展方向的话,你会发现贸大给你提供的是一个最好的发展环境,在这里你可以博采众长。
 
王军:
通才是有的,但多数情况是,能做宏观的不一定能够做微观,能做微观的不一定能够做宏观。如果说有区别,经贸大学比较微观;即宏观比较差,微观比较强。政法大宏观强,微观相对较差。换句话说,政法大的学生有比较多的理想,这是政法大学一个今年考来的学生说的,经贸大学思考的是比较务实的问题。
你觉得融入不了,不仅仅是外语,你可能外语很好,但可能是思维方式不能融合。话题好像不相投。依我的看法,哪一种重要?都重要,结合自己的需要搞一个平衡点。好的法官,肯定是两者都行,我不是法官,但我是非常资深的仲裁员,我可能裁过200多个案子,我是很能够控制审理过程的,包括老外是当事人的庭。我是属于比较主观的那一种,但是我相信,最后裁判的结果是客观的。作为方法,我们需要的是宏观加微观缺一不可。一个成熟的执业者,无论是律师还是法官,都是宏观加微观两手。没有宏观,没有大的理念,肯定是有局限性的。但是不能耐心地处理业务问题,比如银行业务中的信用证问题,风险转移越过船舷转移问题,那些非常细节的东西,也不行。
   
高瞳辉:
刚才王老师说的,我们学校和政法大学有一个宏观和微观的区别,这个说的很对。我们宏观和微观的理解,坦率的讲,我们关注自己需要多一些,不是很有能力去了解或者去关注别人需要什么。我不怀疑我们个体非常好。我们可以在很高档的律师楼里占一个平方、两个平方,去尽自己的效益,但是怎么样做一个机器里的一部分,这需要弥补。这也是宏观和微观的意思。
   
王军:
我最近也在考虑,我们引进人才,为什么要引进大陆法系国家的博士或者博士后毕业的人做老师。引进一个德国的,他讲德国法,而我们学生基本上是去英国所、美国所,有什么用呢?最近我把这个问题想得比较清楚了,其实就是思维方式问题。如果我们引进一些大陆法系国家的毕业生,他们能够给我们的学生带来一些传统上经贸大法学院缺乏的思维方式。我最近碰到台湾东吴大学前法学院院长潘维大教授,他们是以搞英美法见长的。跟我们一些相似。我问他,英美法、大陆法的人才是不是都要引进,他说肯定是都要引进的,这是肯定的。我又问,两者有没有比例?他说,英美法系的人可以多一点。所以说,自己的文化还是要坚持的。
   
提问:
我想问一下,我是应届毕业生,你们刚才提到5年合同,是必须待5年吗?
   
谢伟辉:
作为一个法官,5年只是刚刚具备了作为初级法官的能力,但是这个时候,是你事业真正开始起步的时候,如果你这时选择走,对你自己也是一个损失,对于法院的损失更大。我知道提问同学的意思,直白点,中间我们可以走,但是违约金是2万。
   
提问:
刚才学姐和学长也说诉讼文书写作这里是很重要的问题,咱们学院有没有进一步小班教我们写诉讼文书,或者我们自己私下怎么练习写作能力,看一些什么书,中文的还是英文的?
   
王军:
写作课,我个人的想法是可以多开一些,有老师愿意开,我们都应当鼓励。在操作层面能不能做得到,还是要研究的。今后的发展方向是所谓的高素质教育。宏观地说,教学有这么几种模式:大班上课、低成本教学,质量是最一般的。一个人讲,一百多个学生在那里听,这是质量最差的,因为学生可以在下面聊天。采用英美法的互动式教学,学生课前已经看了东西,上课参加讨论,我会随时的叫一个学生起来回答。这是质量比较高的。美国的教育家研究过,采用互动式的教学方法,学生记住的东西比采用灌输式方法记住的东西多6倍。现在多数学生可能不太喜欢这样搞,他可能在律师事务所打工或者昨天晚上去见女朋友了,没有很好地备课。有一个法官班的学生对我说,王老师的问题好像永远没有办法回答对。
再有就是小班的写作课或研究型课程,即英国式的tutor制的方法,是成本最高,学生学到的东西也是最多的。研究生和导师做项目能够学到这个东西。如果你不和老师做,没有人批改你的东西,你就不能提高。只有你帮他做项目,他才会帮你改,只有他帮你改,你才能学到东西。现在他有了机会,是法院的院长给他改。院长说,你这个不行,让谁谁帮你改一下。另一个人就会告诉你问题在哪里。你写的有50%是可用的,下次可能就是80%,改几次就会了。我的感觉,写东西也不是那么难,一篇稿子写好了,以后你就会写了,就是这么回事。上过写作课是不是就学会写东西了?不一定,但还是有好处的,关键是跟导师做项目,这是一种非常好的方法。现在你们也必须和导师好好做了,因为每一篇论文都要进行“打假”。以后炒冷饭也不容易了。最近已经我们对毕业论文进行“查重”,已经查了一拨了,普遍都有问题。所以对于你们来说,一定要好好做,要很好地分配时间。
由于时间关系,我们今天的讲座的问答就到这里。总地来说,今天是别开生面,谈了很新的话题,形式上、内容上都很新,我自己收获也很大,相信大家收获也会很大。没有来听的人一定有很大的损失。
最后让我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衷心的感谢这几位嘉宾在百忙之中和下班以后来到我们这个地方参加我们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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