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院长对话高伟绅律所优秀校友

（方喆、林贝、刘天峰、胡兴黎、郑越）

 

时　间：2012年11月29日19:00至21:30

地　点：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宁远楼二层模拟法庭

主持人：王军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法学院院长

 

 

王军：各位同学，我们现在开始今天的活动。今天的活动有一点点特殊，也是大家盼望已久的。这个学期以来，我们搞的都是官员的宣讲，今天我们采取了一个更加灵活的对话方式。我们今天请到的都是我们的校友，各位的师兄师姐。他们目前都在高伟绅律师事务所工作。大家都知道，高伟绅律师事务所是世界上非常有名的律师事务所，目前在英国排名第一。很多同学抱着各种各样的想法，非常希望能够到这个地方去工作，或者作为一个工作场所，或者作为一个今后发展自己的平台，为今后进一步发展打下更好的基础。

下面我对今天的来宾做一个介绍。方喆，她每次给我发短信的时候，因为手机里没有她的“喆”字，她给我发都是“吉吉”。她是08年毕业的，刚从哥伦比亚大学留学回来；郑越，应该是年龄最小的，2011年本科生毕业；刘天峰，2011年硕士生毕业；胡星黎，2011年硕士生毕业；林贝，08年毕业，刚刚从NYU学习回来。大家听到他们大致相同，但是也许有不同的经历，有的留学回来了，有的是本科毕业，有的刚开始工作，有的工作时间比较长了。

首先请他们谈一下目前的工作状况，比如他们所在的工作部门，他们从事的工作的性质，具体做哪些事情，再接下来我们会转到第二个问题，就是他们从事现在的工作所要具备的一些技能。第一个问题和第二个问题可能会穿插谈。

   

方喆：我叫方喆，我是06年从这里本科生毕业，08年研究生毕业。我在高伟绅工作是从07年暑假在那里实习开始的，刚开始在上海，之后在北京，08年毕业之后就留在那里，这期间去香港工作了一年多，其余都在北京工作。我的工作是金融方面的，做金融机构的合规咨询，现在做的是金融机构的贷款项目，有敏感贷款，也有一些贷款购买一些重大的资产，非金融类的融资，也有项目贷款。我们主要是做银行的律师，给他们起草交易文本，提供法律咨询。大概就是这样。

   

郑越：大家好，我是郑越，我是去年毕业的。我现在和刘天峰师兄都还是实习生，我们是在一家英国事务所，那里有一个制度就是进所前两年要作为见习律师的角色，通过两年的实习之后就会升职为律师。我们会去四个不同的组，有一个变动职位的计划。我们现在有金融这个部门，另外还有一个大的部门是公司法项下的，它又有两个次级别的组别，一个是公司上市，另外一个是公司并购和私募投资。在金融方面，我们有金融监管等一些组别，有的组人员比较少。在这样的组别当中，我是第一年进去之后，先在金融监管组待了六个月。之后去了公司并购和私募股权投资这个组，现在正在IPO这个组任职。其他同事也有在其他组的经验，我主要谈谈在私募股权和并购这方面的工作经验。

作为一名初级律师，我们主要参与的工程是公司并购的尽职调查和简单的文件起草，包括进行一些股权和钱款交割方面的工作，还有一些基本的法律调研和翻译等工作，我们也都有涉及。

   

王军：因为刚才谈到很多部门，能不能再概括说一下高伟绅一共包括哪些部门，把一级的部门介绍一下。当你用英文词的时候，最好把中文的意思相应跟上。

   

刘天峰：首先我介绍一下高伟绅全球四大主要业务部门，刚才介绍过了，有公司，银行金融，第三是诉讼与争端解决，主要是法律诉讼，另一方面是仲裁。在中国还有一个TPE，就是税务、养老金和劳动这一块。全球主要是这四大部门，比较多的是公司和金融，涵盖的领域会比较广，涉及的子项会非常多，像刚才的私募股权投资和IPO。下面还有一个是基金的构建，主要做的就是帮那些投资者和资产管理人在海外搭建基金的平台，去吸引全球的投资，再去进行投资。金融这边主要是以借贷为主，还有一些金融监管的事情。

我在高伟绅已经两年多了，从2010年的暑假开始，主要还是花时间在金融监管这一块。主要是和一些大的金融机构的法律部门和合规部门合作，一方面是他们有一些非常重大的交易和新的业务开始之前，都会找我们做可行性分析，去分析这些交易在中国法上有什么特殊的要求，需要满足什么样的牌照资质之类的，他们要符合中国法来做这个事情。还有一些是合规的事情，公司在运营过程中发生的种种问题，金融机构是否要监管？有哪些法规需要遵守？这些就是要维护投资者的安全，但是从金融机构的角度来说，他们必须符合规则，否则他们的声誉就会受到影响，甚至是处罚。

我们有轮转的制度，我也在IPO这个部门待了六个月，我也把一个公司做上市了，但是，是和很多的团队的合作，其实也非常有意思，接下来让两位师姐介绍其他的业务吧。

   

胡星黎：大家好，我是胡星黎。我想先简单介绍一下进高伟绅的经历，我也是从2010年的暑假实习，经历了六个月的实习之后进入高伟绅成为正式的见习律师。从我实习到现在，我工作应该有四个部门，一个是金融监管，然后是银行，然后是贷款，再就是纠纷争议解决。现在是在私募股权与并购部门工作。我更想介绍一下争议解决部门，我们主要做什么。

其实大家应该很熟悉，首先听到这个名字，争议解决肯定是代表客户去解决他所面临的和别的公司别的人之间的争议。在这个部门工作还是要分为两大类，第一类是去做案子，基本上大家都知道，在中国，作为一个外国的律师事务所，我们是没有办法对中国法发表意见的。我们很少直接去代理客户去法院打官司，我们更多的是做仲裁。作为一家英国的律师事务所，我们做的业务是代表中国的客户去海外仲裁，都是去一些比较有名的仲裁机构去仲裁。

另外一大部分的工作，就是提供一些争议发生之后的很概括性的建议。比如说客户要做什么样的工作才能最好地保护自己。在这些建议做出之后，双方无法达成一致，我们才会最终去仲裁。一般建议当中还包括，这个可能和刘天峰的工作有一点重合，就是监管这方面。针对相关的监管机关提出的一些调查和问题，来向客户做出一些建议，告诉他们怎样做既合法又能保护自己的利益。这是争议解决的大致工作。

   

林贝：大家好，我叫林贝。我是方喆的同学，我们都是02入学，06年本科生毕业，08年研究生毕业。我是08年1月开始在高伟绅实习，开始也是在融资部门和公司部门，毕业之后就直接转入了IPO部门，就是首次公开发行部门。工作的内容包括从公司上市之前的重组，一直到上市过程中做各种各样的准备文件，到上市公司的合规工作这一块，从上市流程的上市之前和之后都会有所涵盖。在IPO的过程中，我们的客户主要分为两大类，第一类是企业，包括大型的国企和民营企业做一些红筹的上市，另外一类客户就是投资银行，包括摩根、高盛、瑞银。在IPO的过程当中，作为外所的律师，大家也知道，在国内的话，做A股上市是有一定限制的，现在高伟绅作为一个英资的律师事务所，他上市的范围主要是去香港联交所的上市，用到的法律更多的是香港的一些法律和香港联交所的上市规则。包括上市之后的合规工作主要用到的也都是香港上市规则。

在上市过程中，我们主要做的工作也是根据客户的不同而有很大的差异。如果我们作为公司，也就是发行人的律师的话，我们需要帮助公司起草各种各样包括重组的文件，包括上市过程中的公司的关联交易文件、同业竞争文件，包括在上市过程当中起草招股书，以及上市之后合规的工作。如果我们作为那些投资银行的律师，我们更多地是帮助那些投资银行去做一些尽职调查，和联交所做直接的沟通和上市的申请文件，这是分为两大类的。

我刚才听到大家在说到IPO的时候，大家有一些笑声。不知道是不是大家知道IPO的工作是一个时间表，非常紧张的工作，对于女孩来说，也是一个可以让人加速折旧的工作。当做完一个上市项目的时候，也会非常的有成就感。总体上来讲，因为工作各有不同，所以如果大家能够有机会来去做这方面的工作，也是比较好的。

谢谢。

   

王军：下面我们进入第二轮。我们本来设计的问题是第二轮谈有什么样的技能，具备什么样的基本能力才能胜任这个工作，每一个人谈得稍微细化一点，举一个例子。目前我在做什么工作，这个工作是怎么开展的，让听众能够有一点感性认识。#p#分页标题#e#

    

方喆：因为我主要是做银行方面的贷款事项，我主要讲一下，假设我们做银行的律师，首先就是这种项目通常会很复杂。

王军：代表哪些方面的银行？中国的外国？

方喆：中国外国的都有。

王军：客户是中国还是外国的？

方喆：中国外国的都有。

王军：你在中国公司的话，客户通常也是中国的？

方喆：对，中国的银行。

王军：中国的银行，外国的客户？

方喆：对，通常是跨境的。

王军：如果是中国的银行，外国的客户，你是代表哪一方，还是协调双方？

方喆：银行有银行的律师，公司客户有公司的律师，但是银行的律师会起主导作用，我们和in house律师配合。对于一个银行律师来说，最重要一方面是协调能力。因为你涉及到的司法辖区可能会比较多，因为看起来可能只有两方，一方借款人，一方贷款人，但可能有中国的银行，可能有境外的银行。

王军：你们代表中国的银行，假定说客户是外国的客户，你的主要工作就是帮他们起草合同、签合同。这个合同一般用的是银行的格式合同？

方喆：或者是银行的，或者是我们的格式。

王军：这样的一个格式合同，在签约过程当中，有些有争议的条款，或者待协商的条款，你们要负责他们的谈判，争取把他们谈成。在这个时候，你的立场是这个银行的？

方喆：是的。

王军：一般在这个工作过程中，最考验人的什么能力？

方喆：首先英语不用说了。

王军：比如有一个格式合同在你的电脑里，你拿出这个格式合同，把双方的名字往上一填，接下来干什么？

方喆：当然不只是填名字这么简单，首先要发现你项目里的这些问题。客户给你的只是大概的想法，有经济结构上的不合理性，你要告诉他这个结构行不行，如果不行你要告诉他，如果行你要告诉他需要什么什么文件。我们有一个清单，一个项目有几百个文件。

王军：核心的问题是贷款的用途。

方喆：对，安全性。

王军：由于用途不同，安全性会有影响。利率这些东西都是固定的？

方喆：也不一定，再复杂一点会用浮动利率，会有一些风险，可能会做一些对冲。作为一个银行律师，你可能要懂得金融方面的东西很多。

王军：这里还有担保问题，担保也在你们这边？

方喆：是的。

王军：担保方有他自己的律师吗？

方喆：有，他可能是第三方，可能是关联公司。有的时候担保资产是分布在世界各地的，不一定在中国，也可能在香港，可能有很多你没有听过的地方，你要找当地的律师给你出意见。你作为银行的律师，因为你是项目上的主律师，你要有协调的能力，掌握全局的能力。虽然你这边是两三个人，但是你要能调动项目上的各方，包括各方的律师一起来完成。

在这个基础上，最重要的是你要有发现问题的能力。有的时候，你当地的律师和你讲的东西不一定清楚，或者他不了解整个交易的结构，他没有想到一些东西，你要告诉他，这个会不会有问题，那个会不会有问题。通常银行都会有一个很紧的时间表，一个月我这个项目要签。在之前，你要把所有的工作都做好，确定在签的那一刻，所有的文件都要到位。

王军：你碰到的情况比较多的是外国客户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

方喆：都有。

王军：比如有没有美国的？

方喆：有。

王军：有没有非洲的呢？

方喆：有。

王军：这两种客户有没有不同的特点？

方喆：非洲的客户比较难搞。

王军：那我假定美国的客户比较难搞，因为他们可能更容易提出苛刻的条件.

方喆：那还好，因为他们和你站在同样的层次上的，你说的他能明白，他说的你也能明白。但是在非洲的，他会比较慢，你又见不到他，打电话催他，写邮件催他，他很慢。如果很慢的话，你可能就忘记了。这方面是我比较难搞的。

王军：有没有语言问题？

方喆：有，我做过一个印度的项目。我和我英国的同事跟那个印度的律师和借款人开一个电话会，完了之后，我觉得我听懂了50%，我以为我同事都听懂了，他英语是母语，可是他后来给我打电话说，你听懂了多少？我说50%，他说他也就60%、70%。

   

郑越：我就讲一下公司法这边比较常见的业务，就是外商投资业务。我就以怎么样帮客户设立一个外商投资企业开始讲我主要在这个过程中的角色。公司法这边如果是外商直接投资，就是在境外把资本带到中国来设立实体。我们的客户主要是外国的，包括跨国公司和外国本地的公司，他们来中国。或者是以中国的投资方共同合作的方式来设立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或者中外合作经营企业，或者是独立的以外商独资的形式设立实体。

#p#分页标题#e#我们开始接触客户，会先由客户向我们阐述他有什么需求，大概想在哪个地方、哪个领域以多大的资本设立什么企业，包括需不需要有中方投资者的介入。

王军：也就是说，这个客户还没有找到中国的投资对象？

郑越：有已经找到的，有没有找到的，时间点可能不太一样。

王军：如果没有找到的话，他可能是和你的咨询过程，委托你帮助他提供一些基本的背景知识介绍什么的。

郑越：对。大家可能也知道了，我们国家的外商投资是有一个限制和禁止的领域，是不允许外商进入的。客户会先和我们说，我想在这个领域投资，我能不能在中国做，我能够做的话能持股多少，大概这些问题我们会帮大家解答。这些确定之后，我们会开始进入文件准备和监管部门打交道的阶段。我们学校我感觉公司法方面还是设置了非常多的课程，包括一些公司形式、外商投资背景的课程都有。这方面对我在工作当中的帮助还是挺大的。可是律师和学生一个很大的不同，尤其是初级律师在介入工作的时候会涉及到非常非常细节性的，乃至于不可理喻的事情。包括我们在课堂上接触一个法律概念，我们分析公司法下各方的权利义务，公司组织架构设置的时候，是站在比较宏观温馨的阶段。我们想帮客户设立一个企业的话，我们是要和公司解释中国的法律制度，他们的理念可能和中国是完全不能相融的。我们需要给他们一个普法的过程。这个不仅涉及到客户，也涉及到监管机构。有些客户喜欢在一些二三线城市设立企业，当地的监管部门可能对于一些法律方面的知识包括经验方面的理解还是相当保守的。这个时候我们不仅要和客户打交道，还要和监管部门进行一些法律方面问题和知识的探讨，进行一些说服和妥协的工作。

根据客户想设立公司领域的不同，可能会有一些前置行业的审批机关，还有工商局、税务局、统计局等等部门。我们当中起草的文件主要是一些合资合同，中外合资经营企业和合作企业，还有一些公司章程，这些都是基本的文件。包括在整个申请的过程中可能会涉及到的可行性报告等文件，我们都会帮客户起草。这主要是把商业上的理念和合意化为法律语言写在合同中，成为真实可行的东西。

另外还有一些细节性的监督，我们会雇佣一些第三方。比如说跑工商局，交文件，盖章这种事情，如果我们来做的话收费就太高了，我们会请一些代理机构，由于水平不同，我们也会时时监督他们的进展，和他们沟通。

王军：一般来说，来自什么国家的想在中国寻找投资机会的比较多？

郑越：发达国家。

王军：据你的感觉，这个势头是上升还是逐渐萎缩？还是基本持平？

郑越：我们公司涉及到两个阶段，一个是外国资本进入中国，我们叫外商投资。然后是中国资本去外国投资，我们叫对外投资。现在我们逐渐感觉到的趋势是对外投资越来越多。因为随着中国人民越来越富有，中国尤其是像大型的国企的资本越来越雄厚，会寻求更多在海外投资的机会。总体而言，外商直接投资的增长速度肯定没有中国对外投资这么快。

   

刘天峰：我说说我从事的监管业务，这些都是比较有名的大机构，高盛、摩根斯坦利和摩根大通等。对于法律的服务内容，主要是对应中国的一些兼容监管体系，比较概括的来说是一行三会一局。一行就是中国人民银行，三会是中国银监会、中国证监会和中国保监会，一局就是国家外汇管理局。基本的内容大部分来说就是外国的机构要推一些新业务，做一些新的交易的时候会来问一下，这个交易在中国法下都有什么要求，有什么执照和要求，什么事情是不能做的，做错了怎么办。

我越来越多地感觉到外国金融机构会非常关心破产的问题，一旦破产了，他们的资产安全如何保证。在08年金融危机的时候，这是他们越来越重视的一个问题。可能我们会遇到很多很多新的词汇，我觉得在金融监管这些领域能遇到的新的词汇，平时你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第一次听到净额结算这个词的时候，我当场就晕了。我相信在场有99.9%的人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王军：原来你们的法律知识比较多，但是金融方面的知识可能还是要补的。这些年你肯定有很多提高，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就是金融知识也非常的重要。

刘天峰：对，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首先经贸大学有这个优势，我们经贸和金融的课程其实是向大家开放的，学习这些课程，对于我们至少在外所里工作是非常有帮助。还有就是像财务这方面，有师姐做IPO，会对财务有很深的认识的。

外国机构不了解中国的情况，需要来咨询我们的意见。我们不会出具正式的法律意见，但是会给他们更多地有一些豁免的意见。

王军：你说我们向外国人介绍中国的相关情况和法规，但是监管谁？是外国人在中国投资，你们帮他们看着。

刘天峰：外国的金融机构在中国有很多的子公司，还有和中国的对手方做交易的时候，他要知道他的对手方有没有资质去做，这些交易是否会被认定无效。还有对交易的本身，他要看中国的对手方是不是满足了所有的要求，他要确保这个交易是可强制执行的。所以在这个过程中发现有一点技能非常重要，可以说是法律的基本功。我归结下来一个是检索法律的能力，第二就是逻辑推理的能力，然后就是解释法律的能力。我们平常遇到的很多规定是不可能在学校的学习中像背知识点那样一个一个背下来的，更多的是需要你在很短的时间内找到所有的法律渊源来，对于这些法律渊源的关系你要很快地理解，更重要的是要对将来它可能发展的角度，进行种种的解释，给客户一个合理性的建议，告诉他这个不行，或者是其他的。

我举一个例子，之前我们有做过一个核电的项目。基本上拿上手之后看，每一个字是看得懂的，这些中国字背后的内容一点都不明白，这里会涉及到核安全法和环保法，平时不太可能接触，但是客户过来问了，给你两个星期，有一个很长的问题清单，你要都搞清楚，你还要睡觉，还要有个人生活，这时法律基本功非常重要，你如何在最短时间内找到所有的法规，都能够看明白，最短时间内用英文写一个客户需要的答案，他看了之后就会明白，并且之后的交易不会发生任何问题。法律基本功在学校培养的，因为在学校的机会非常难得，没有外部的束缚和压力，这也是要花时间去培养自己不断提高的，在将来要用的时候才会游刃有余。

我觉得在外所里工作，抗压能力是非常重要的。大家也听说了，的确会比较辛苦一些，但也绝对不会是辛苦得对健康有影响。我们最多可以计到13、14个小时，吃饭的时间不算，打私人电话的时候是不算的。这是极端情况，一般的要求是每天有效工作时间7.2个小时。

举个例子，有一次，和中国非常有名的银行，我们签了一个协议。由于英国法的一个法规规定发生变更，他们需要对这个协议进行修订，这家银行找到我们，时间非常紧。问题其实很简单，但是由于方方面面的原因就不是那么容易谈下来，但是你一定要谈下来。中国的客户这边说，我不能熬夜，我十点之前需要一个答复。你现在一看已经下午三点了，英国还有时差，时间的压力是非常大的，一定要在短时间内把所有事情协调好，所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都预见到，这样才能确保工作。

   

胡星黎：我现在介绍一下在争议解决部门工作所遇到的问题和需要具备的知识和技能。大家也都知道，争议解决部门和律所的其他部门是非常非常不一样的。他是一个由律师来主导进程和时间的部门，我们如果要帮客户打一场仲裁，这个时间首先是由我们律师来作出建议，建议客户怎么做。第二也是和仲裁庭的进程是有关的。在这方面，律师是自己有比较主导和主动的角色，不会出现一个东西客户几点几点要的事情发生。

有的客户说，中国公司法有这样的规定，我们要按照这样的规定去做。但是做仲裁不是这样的，客户给你一个问题，如果他不想付对方的钱，他想违约。我们是要根据客户提的这个点和他想要的问题去找答案，在很多法律当中去找对我的观点有利的法律，我们去做法律检索是特别有目的的，什么法律能支持我的观点和主张。

我想讲一讲我们通常做一个仲裁的流程。首先就是客户过来告诉我们他有一个争议，可能是他不想付别人钱，可能是别人不付他的钱，可能是其他的问题。我们拿到客户问题之后，我们会要求他提供争议背面涉及到的所有的文件，比如说合资合同、并购合同，或者是买卖合同之类的，还有其他相关所有的和这个客户能够想得到的。在拿到文件之后，第一次拿到文件对我来说压力很大，因为是特别多的文件，我都要看，并且在这里找出来对我观点有用的条款，同时要进行中国法律的检索，如果这个交易是受中国法管辖的话，要找到中国法项下能够支持我们主张的法律。这个部门的工作对于大家的基本法律功底要求特别高。我现在体会到，咱们学校案例教学比较多，对于我们分析问题的能力方面帮助也是特别的大。在学校学习案例，我们也是拿到一大篇描述，在里面找到关键的点或者是有用的地方，第二也是去找哪些法律可以支持我们的观点。第三就是像天峰说的去解释法律，把法律规定和事实结合起来去解释他。如果去学校有机会跟着老师学案例，还是尽可能好好去学，充实自己的法律功底。

下一步如果说真的提起仲裁，我们把仲裁申请提交过去，我们要等着别人的答复。这里有一个特别大的挑战，你不知道对方会提出什么样的观点和主张，所以说在这方面就要求思维要特别缜密，所有的文件，客户提供到的文件都要看到，尽自己最大努力，不要漏掉任何一点，这样我们再根据自己的策略去主张，应对对方的回击和攻击强是很有用的。王老师教了案例很多年，在这方面有很多的经验。#p#分页标题#e#

最后就是出庭，对于律师也是一个特别大的考验。

王军：你喜欢在香港出庭，还是在内地出庭？

胡星黎：我和合伙人在香港出过一次仲裁庭，但是很可惜，这六个月我还没有机会在内地的仲裁庭出庭。随着法律的健全，中国内地的仲裁正在逐渐向国际化迈进，如果以后有机会，还是很希望在中国出庭。

在庭上是一个对律师的应变能力要求特别高，也就是他的发言，说话的逻辑性，这考验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法律功底，而是一个临危不乱的本事。大家平时除了学习法律之外，还可以多参加一些比赛，来锻炼自己这方面的能力。

王军：我们正好有一个合同制的外教，下学期我们会开一个课“法律演讲”，这个西方也没有，对学生的求职和出庭的能力都很有用。有的同学将来想做总统，这个就更有用了，本科生的课，用英文。

   

林贝：我介绍一下做IPO的工作，高伟绅主要是为中国客户包括中国的公司去香港做首次公开上市，这里会有四个关键的时间点。第一就是启动大会，那是所有各方都会参加的项目。第二个时间点就是AY表格，就是向香港联交所递交上市申请，准备好所有的材料去递交。第三个时间点是香港联交所的临询，他们有一个上市委员会去看公司的材料，批准公司是否去香港上市。第四个时间点也是大家最欢乐的，上市晚宴。公司上市当天，公司都会在香港住最好的酒店，在最好的餐厅请这些中介机构吃最好的晚宴。对于我们来讲，最重要的是最后一个。

在我做首次公开发行的过程中，第一个比较重要的技能就是一个和人沟通的技巧和能力，上市过程中会接触到特别多的方面，有上市方、承销商，还有律师，最多可以有六家，中国公司、香港公司、美国公司，很多公司去香港上市都会做一个国际的配售，咱们也开了很多美国证券法的课程，这个课程如果对我而言，做IPO的时候，如果有相关的美国证券法律知识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你会了解到美国法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法律意见书，为什么要去做这么多尽职调查的工作，会对整个的上市包括美国法律有非常好的了解，有利于我们做各种各样的上市文件。

承销商也会有三方律师，中国律师、美国律师和新港律师，还有会计师、土地评估师、物业评估师、内控顾问、合规顾问等，基本上有十几家中介机构。对于承销商，少的会有两家，多的会有十几家，人保上市有17家的承销商。一个企业上市会有十几家中介机构，每一家认识十个人就是两百个人了。中间和各个中介机构包括和公司的沟通和协商能力是非常重要的，特别是作为承销商的律师尤其重要。承销商会有四五家甚至五六家，我原来做的项目有五六家承销商，招股书封面会放承销商的名字和LOGO，他们就会打架，谁排在前面，谁排在后面，标识要一模一样的大小，他们会去拿尺子比，它高一点，大一点。如果不对的话就会去找承销商的律师，你们对那一家好一点，对我们不公平。这和人的沟通能力和沟通技巧是非常重要的。

另一方面就是刚才大家也都讲到了的财务知识，我特别提一点，作为公司律师的话，涉及到一个起草招股书的工作，这里会有一个非常周期的章节叫做财务信息。招股书的工作一般都是公司的律师来起草的，所以在学校里面也有财务会计之类的课程，如果有这方面知识的话，对于去看公司的财务报表，写财务章节是非常有用的。

第三点就是上市过程中会涉及到各种各样的文件，特别是作为承销商律师，所有的这种交割文件和签字的文件都是会由承销商律师来做，做最后核对的工作。第三个很重要的素质就是细心，我之前在做一个项目的时候，我们是作为承销商的律师，第二天可能要去注册招股书了，所有的时间表都排好了。在注册招股书的前一天，所有的文件都要准备好交到联交所。早上10点去交，早上8点在核对全部文件的时候发现有一个签字页是没有签的，整个时间都会往后推，因为一个律师的错误，可能导致公司一两年的工作都要往后推，很可能错过了时机就卖不了这个价钱了。我们会和联交所沟通，然后去补签，没有影响到时间表。

作IPO来讲，信心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基本的素质。

   

王军：第三轮原来想谈目前已经取得的收获，结合自己个人多谈一些，包括职业规划，未来的打算，从过去，到现在，到未来。

   

方喆：有很多同学也有出国留学的打算，有些同学一毕业就打算出国，读一个LLM，或者读JD，也有同学讲是不是工作几年再去？这也是有几个好处的，第一是有律所的奖学金，第二也会更明白自己想学什么。如果你在国际顶级律所工作过，对你申请到一个好学校是非常有帮助的。你即使LLM毕业、JD毕业都会面临找工作的问题。我们当时市场不是特别好，如果之前有相应的经验，或许你可以回原来的事务所工作，或者在纽约、香港或者其他地方工作，之前有工作经验就会好很多。如果你在国内，本科或者研究生毕业的话，能够找到很好的律所作为入行培训的平台，对于你之后的留学或者换工作都非常有帮助。

我是从研一的时候开始在高伟绅实习，我本科的时候也有去外企的法律部实习，我也去国企的法律部实习过。我感觉在公司的律师和在律所的律师，确实在律所的律师是特别全面的，律所有一个很完善的培训你的体系。刚入职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有有关法律的培训和课程，也会有演讲技巧和客户关系处理的技巧，他会有整个完整的计划。包括我自己所在的业务部门，我们做资产融资的时候，我们会有专门的课程，是在伦敦做的，是和客户一其做的培训。这些培训对我们都是非常有帮助的。

所以，我觉得如果选择一个国际顶级的律所作为一个入行的平台这是非常好的，你不想在这里做一辈子，哪怕只是做几年，这也是非常重要的。

王军：你去了哥伦比亚，它只接受工作过的人。你感觉这段学习经历对你有多大帮助？你谈到先工作再学习，你往往知道应该学什么，更主动地选择课程，并且听懂的成分更多，你在那个地方参与讨论一些问题，是不是会更好。

方喆：我主要做金融监管和贷款方面的，我本来在那里就很短，我会选很多有关金融监管趋势的，美国有很多金融监管的变化和动态，可以选相应的课程。在学习过程中，美国在教学过程中是非常实务的，像教我们公司法和教我们金融机构监管的老师本身就是一个律所非常资深的合伙人，他会请律所的同事给我们讲一些最新的动态，本身他也会参加立法的讨论会，很多东西是很实际的问题。你做过一个业务就知道确实银行会关心这个问题，和他交流就非常有意思。

王军：这是一个小班课，参加人也都是背景比较强的？

方喆：对，这是非常有意思的一点，你读国外的学校，可以接触到各种各样的同学，我们是国际班，我们班上有巴西证监会的人。也有美国的同学，是美国财务部的，毕业之后要去财务部工作。有法国搞研究的，有的人以前是在台湾的银行工作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和切入点，但都是业内人士，你交流起来会发现很多新的想法和新的东西。如果你刚毕业就去参加这种课程的话，你不一定能够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王军：有没有一年还没有学过瘾的感觉。

方喆：有，非常有。

王军：读LLM还是读JD这个话题可以说一下，读三年时间会更充裕。

方喆：是的，学到的东西会更多。

王军：也交了不少朋友。

方喆：对，交很多朋友是很重要的事情，我们所很多人会选择工作之后，读三年JD再回来。

   

郑越：我刚毕业一年，我讲一讲当时毕业时候的职业选择，其实感觉历历在目，是非常纠结的过程。最初我已经打算我将来的职业是做律师，当时摆在面前的选择，要么去考公务员，要么去当法官，要么去当律师，或者转行不做法律了。我喜欢人际关系比较简单一点的工作环境，更多的是专业知识专业技能的投入。律所在这方面是比较简单的，因为大家都忙于工作，其实没有什么时间去干其他的事情。

另外，我本人比较喜欢稍微有一点点挑战性的，有新鲜事情的东西，律师可能会面对不同的客户，不同的工作内容，这方面对我的吸引力比较大。所以在决定当律师之后，我就已经是大三了。我就想我需要去体验一下到底律师是怎样的工作，我是不是真的要到这里去。

#p#分页标题#e#王军：你说想去一个人际关系相对简单的工作，你一直是学生干部，是班长，你很善于协调关系啊。

郑越：我觉得我个性原因，其实虽然有参与到学生工作中，和大家交往也不是因为考虑很多，安排很多，只是因为接触到的人很好，但是处的关系好也不是因为我个人有什么技能，而真的是大家比较好。这一点和律所比较相像，大家的观念都是类似的。我大三去律师事务所实习，我发现律师是一个很需要体力和抗压能力经营的工作，当时摆在我面前的也是读研、出国还是工作这三个选择。首先我要说一个人主观的选择，可能和当时的客观环境分不开。我毕业的时候是2011年的7月，那时候工作市场非常好，基本上各大律师事务所都有开放的位置来招聘新人，所以在这个时间窗口下，我觉得既然律师需要体力，我年纪小的时候先去拼一拼，这样会更好一点，又有工作机会，又不阻碍我将来出国读书的计划，在经验和资金上都有帮助。之后我会有其他的留学计划，长期来看，律师还是比较长久的职业选择。律师是一个总体来说越老越值钱的职业，法学教授也是。律师也是一个从零开始的积累过程，不会是一个青春饭，干两年在这个职业就没有竞争力了，长远来看，是一个有吸引力的职业道路。

   

刘天峰：我之所以会选择做律师的原因是做了律师之后，不耽误未来任何的选择，反倒在这个过程中，对自己基本功……

王军：我们的话题并不是为什么选择做律师。

刘天峰：可能向后看，我在现在这个岗位上，如果将来有任何新的想法，比如我假设要去金融机构做in house，甚至去金融机构做业务，这都是有可能的，我去国企也是有机会的，我要考公务员，只要35岁之前都没有任何的限制。出去读书，读一些理论性的学位，也不会有任何的障碍。做公务员的话唯一一点就是不习惯，因为现在的生活节奏有点快，突然慢下来是比较难受。前途还是非常敞亮的，而不是把自己挤在一个面上了。

王军：作律师的话，作二次选择和三次选择的机会比较多。有没有考虑将来作个教授？

刘天峰：真的有想过。中国的法学教育这么发展很可能向美国靠拢，很多律师做到最后就变成教授了。法律的真谛就是实践，这也是能够得到认可的。在未来也不会排除这个道路。

   

胡星黎：其实我想说一说我这两年来学到了什么，对我今后职业生涯的影响。我觉得选择一个外国律师事务所，我在这里工作两年，得到的锻炼之一是英语水平大幅提高。我们的工作语言都是英语，包括同事之间有很多都是在沟通，除非客户真的不懂英语，其他情况我们都是用英语写邮件、起草文件，我们也会涉及到中文的翻译，在这一方面，如果同学们想在英语方面得到很大的提升，也可以考虑这种国际性的律所。

我这两年变得更细心了，以前在学校交论文的时候，我有时候会有错别字，老师也会帮我挑出来，我自己没有看出来，老师能够看出来，因为老师有了很多的工作经验和严谨的思维。等我两年工作之后，我基本上能够保证我写一个东西出来交给我的上级或者交出去，我可以保证里面病句和错字是没有的，这个非常重要。

王军：交出一个成品，现在连博士后都达不到。

胡星黎：一些更多层面上的，可能还需要更多的锻炼和学习，这是这两年来对我提升最高的两个方面。当然法律上也是接触到更多，也是每个人都会得到锻炼和学习的。对我今后的发展，我一开始考虑做律师，从本科到研究生，我假期也会去外所实习，同学们也可以在不耽误学习的情况下，早点去体验，看这个工作到底是不是合适。如果你发现自己的身体和兴趣都允许的话，你继续去做，就像前面的师姐一样。找一个合适的时间，两三年出国念个书，体验一下不同的生活，然后回来做律师，可以很丰富自己的人生经验，他其他的工作没有办法给你提供这样的平台。我是非常想有出国留学的机会，以后也向这个方向努力，有同样兴趣的同学也可以考虑。

   

林贝：我觉得工作三年出国三年的工作经历，对我出国这一步是有帮助的。包括刚才方喆也讲到了，第一是申请上的帮助，哥大是不接受没有工作经验的，但是NYU差不多的比例是一半一半，一半是有工作经验，另外一半是没有工作经验的，包括直接毕业的，也有去了其他地方读了一年书，再到美国去读书的。如果有工作经验，对申请出国可能会是一个便利。另外一个便利是资金上的便利，很多的外国律师事务所，包括中资的律师事务所，包括金杜他们也都会有奖学金的计划，如果你工作了几年的时间，满足了申请条件的话，是可以提供出国的资金的，这方面我想工作经验对出国是有一定便利的。对于出国之后，再回来找工作，有工作经验可能更为方便一点。

第二我觉得在这三年，我主要是做IPO的工作，对于与人合作的能力有一个非常大的提升。举个例子，在NYU的时候法学院和商学院会开一些课程，商学院和法学院的同学五个人组成一个小组，老师会给一个材料，是实际当中做过交易的材料，商学院和法学院共同合作，最后的成果就是一个报告，会给大家讲来龙去脉和中间的问题、处理的方式，也会有一些实际的律师和银行家去给我们一些指导。

在这个过程中，课上有一些美国的JD，他们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工作经验，直接毕业来上JD。我自己有感觉，有工作经验，相对在这个过程中，合作的能力，包括做这种PPT或者报告的能力会更强一些的。这是我自己切身的体会。

   

王军：我们最后的一个环节实际上就是让今天我们的五位嘉宾说一句话，但是在这之前，我想先让大家提提问题，大概三四个问题。

   

提问：各位师兄师姐好，我是法学院大四的本科生，很多人说贸大的毕业生都是上手很快，后劲不足，我觉得对“后劲不足”，你们的理解是什么？

   

方喆：这个和我想今天给大家的最后一句话有关系，千万不要小看在学校的理论学习。你千万不要以为说，我今天学刑法，学行政法，我以后不用这个东西，我现在不去关注，不对的。一方面他对于你法学的素养，你的常识和概念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而且你不知道以后的交易会遇到什么方面。我举一个例子，为什么说法律素养和常识重要。我没有学过英国法，我怎么样理解那些文件？像英国法的案例很多，不可能每个律师每个案例每个东西都记得住的，他就是要判断这个是不是可能有问题。比方说我今天碰到的一个问题，他是一个双方的合同，合同的使用一方是美国的信托结构，受托人是合同的一方。我们想对信托做一个变更，我们想终止掉，成立一个新的信托。是同样的一个受托人，只是收益不一样。同时是受托人，但是背后的信托已经不一样了。我和律师在讨论这个合同是要做一个更新还是修改。如果合同方变更了，就要做更新，如果不变就要做修改。信托是美国的信托，没有任何的其他的问题。但是你怎么判断，我要做更新还是做修改，这就是你的法律常识，这个不会有任何人白纸黑字教给你的。这就需要你每天的工作中培养的判断力。我们和他讨论出，我们也不一定明确判断出到底需要什么东西，起码我们抓住了这个东西，而不是匆忙决定，而且我们抓住这个问题，我们会找更资深的律师去问，这是非常重要的方面。上手快、英语好，我在学校里学过财务和金融。但是你越往上走，你每天处理的并不一定是用英文起草文件，更多的是考虑一个交易结构，去管理你的整个……包括你自己，你的客户，你的对手方，这些问题就需要你本身的法律素养来帮助你的。

   

王军：你这次去学没学美国宪法？他不要求？

   

方喆：不是必选的课程，但是我有学零碎的，在其他课程里学。

   

王军：美国的法学院是没有法理学这个课的，我们是有法理学课的，这里有什么区别吗？你刚才讲的非常一般性的理论……

   

方喆：哥大虽然没有法理学，但是JD有一门课是教你怎么去读那些案例，怎么掌握那些规律。也有相应的理论性的课程，我这次学了一个课就是“法律与发展”，就是给你一个概念，法律和社会发展这种非常宏观非常理论非常抽象的，他的课程会看很多哲学的著作，看很多世界名著什么的。我学习它不是为了得到证券法第几条的知识，而是让自己想得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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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越：从我求职的经历来看，这个话在市场上，在贸大之间流传得也很久了。贸大的背景还是很有竞争力的，起码不会逊于别的学校。后劲，用多长的时间点来判断这个长度？我们的方喆师姐做了很久了，也是后劲很足嘛。一开始不能被这个观念误导，首先咱们学校还是有竞争力的。

另外，你如果上手快，一直保持一个比较积极的态度去学习，去积累经验，通过这个过程，其实你很难做到后劲不足，不断地积累就会成长得比别人更快。这一点我想分享一下。

   

提问：首先欢迎各位师兄师姐回家，我是咱们学校研究生一年级的学生，再过不到半年的时间，我也要面临职业选择的问题，我是非常希望把律所作为职业起点，特别是像高伟绅这样国际顶尖的律所。但是我知道毕竟他的Level在那里，准入门槛也是非常高的。各位能不能给我们一些建议，如果我们要加入高伟绅，有哪些特质是需要我们现在培养的？高伟绅对用人有什么样的要求？

   

刘天峰：可能一般性来说，不针对高伟绅，大家要把这个选择机会看得更宽一些。外所存在一个问题，每个所的人数不会多，而且整体是否有工作机会的出现要考虑到很多。比如今天律所有很多女律师去生孩子去了，跳槽了，立刻就会有很多新的机会。这个所的业务非常好，明年有新的业务增长，合伙人会考虑招人。在选择方向上可能要多打听，多问问，去有机会的地方多努力。

对工作的要求，可能在刚刚我们在讨论过程中有提到，首先一点就是英语的能力，第二就是法律的基本素质，再有一点是法律知识的结构是比较全面的，而不只是偏向某个别的法律门类，最后就是人的基本素质，比如与人沟通的能力，如何安排自己生活的能力，还有抗压能力。再有就是身体素质，一定要注意好好锻炼，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提问：师兄师姐，大家好，您在本科和研究生的学习中，有没有觉得自己发展的有比较好的地方，有没有什么遗憾，觉得可以做得更好的地方？

   

林贝：我觉得这个问题可能现在大家比较关心的是未来找工作还是其他的选择。刚才讲的这个问题，我也是想提一下，和刚才的问题有点相关。现在我觉得有什么做得好或者有点遗憾的。我先谈谈自己的体会，当时去高伟绅实习，也是因为之前有一些其他实习的经验，所以刚才也想借着天峰的话讲，如果我想去高伟绅律师事务所工作，我之前的积累并不仅仅局限于高伟绅，或者仅仅局限于外所，可能会拓展到其他的内所或者政府机关。我之前去过海问实习过，也去过君和实习过。在内所实习的经验，对于我能够通过面试去实习是非常有帮助的。这种经验也好，在学校学习的理论知识的积累，都是对实习面试的第一关有非常重要的便利和帮助。在内所实习的经验，也会对工作当中的细心能力，包括法律的检索能力的提高和培养有很大帮助。对于实习之后，通过最终的决策能够留下来，最终去工作，也是很有帮助。大家在学校的过程中，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根据自己对未来的发展判断，面可以铺得再广一些，多去一些不同的地方去体验，去积累。

   

提问：师兄师姐大家好，非常感谢你们百忙之中抽空和我们交流，我是本校国际法研一的学生。当我们最初报法学院的时候，对这个职业的设想就是诉讼、上庭，表达自己的观点，为法律或者为权利抗争。但是事实上我们做的律所的业务主要都是非诉的业务，很多都是以中介的身份做金融交易或者为公司服务，和我们的设想有些不一样，甚至有人说，现在的公司方面的律师已经不是律师，本质上已经是商人了，我想问一下你们对这个职业的看法，工作的满足感主要是在哪方面？

    

胡星黎：首先谢谢你的问题，从我个人来说，我记得我高中毕业的时候，报法学院有一个目标或者是想法，最初是想当法官，但是后来我的职业选择与我最初的理想或者是想法有很大的出入。可能除了我自己在学习法律的过程中，自己的想法有了一些改变之外，我觉得学校的大的背景对我的影响也很大。说到你刚刚的问题，现在律师实际上做的工作和之前的想法有很大的出入，其实这个是有的，但就像我刚才提到的，律师也有仲裁和诉讼的部分，你还是有选择的。如果你自己不想做非诉的律师，还可以去做诉讼的律师，现在很多外所诉讼部分都非常强大。

对于非诉律师转变为商人也是法律工作的一个性质，因为不想是去做诉讼可以主导这个案子，你要按照客户的要求，他们想做什么，我们就要提供什么样的服务，而且让他们满意，这个心里不必有很大的落差，同样作为非诉律师，自己在这方面会学到很多的经验，基本上大家的经历也会这么丰富，不必要有太多多顾虑。

   

王军：我们现在就进入最后一个环节，让我们的嘉宾每个人讲一句话，关于学习，关于未来的工作。

   

方喆：千万不要小看你今天上的每一堂课，读的每一本书，鼓励大家在课外多进行一些理论上的钻研。

   

郑越：我个人的人生经历有限，我想跟大家分享我当年找工作的时候，带我的律师给我分享的他的人生经验。他看到我这么纠结的时候对我说，你现在面临的选择，你觉得是天大的选择，你走进这扇门就觉得再也出不了这条路了。根据他十多年的经验，他觉得同学的起点不一样，但是最终的方位都是差不多的。我一句话送给大家，不要太纠结于现在的选择，有时候走对一步或者走错一步不至于有那么大的影响，不至于太纠结。

   

刘天峰：我说的话和师姐差不多，欲速则不达，厚积薄发。现在大家的心情我很理解，找工作都有焦躁的情绪，但只要平时的积累够了，你就不用担心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成果，只要你有本领，一定没有问题。

   

胡星黎：不要害怕犯错，在你还能犯错的年纪尽情去犯错，但是犯错之后要总结经验，不要犯第二次，不要等到变得很资深的时候再犯这个错误，就会被别人笑话。

   

林贝：在大家现在积累学习，包括积累经验，学习知识的过程中，也不要忘了享受在学校校园的这段时光，包括但不限于解决好自己的个人问题（笑）。

   

王军：掌声还是早了一点（笑），最后说一两句。今天非常生动活泼，非常别开生面，因为有互动，我们今天请来的嘉宾用自己切身的经历讲了很多你们在课堂上学不到听不到的东西，最后我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对嘉宾的到来，和他们所讲的内容，表示感谢！我们今天的活动就到这里。